周是允配合着张嘴,口腔内不再有药片。
母亲用手扼住周是允的脖颈。
女性被扼住,像一团棉花,已经习惯于「暴力」,从小是阴晴不定的母亲,当家做主的父亲,每次分数不理想,每次指标未达成,一定有奖惩。
是暴力吗?
还是爱的体现?
已经分不清了,也毋需分清。
「妈妈,我知道你爱我,我也知道爸爸爱我,但是我不想做一个男生。」周是允说,「我从小受的是女性教育,是你教我怎么做一个女性。」
母亲打断了:「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情。」
真正的想法说出时,已经站在板凳上。
周是允已经比母亲高,高了半个头,站在童年的板凳上,撸起裤管,受着童年曾受过的鞭子。
一鞭下去,皮肤红了。
十鞭下去,已经有血色。
一百鞭下去,血痕已经形成。
周是允站着,比一颗白桦更直白,瘦型的手足,微卷的发丝散在背后。
一鞭一鞭在小腿,差些在脚踝,心里却岔了题。
我不喜欢吃中午饭。
人的饮食只需要早晚餐,其余时间是自用,午餐不用,则不需母亲陪同了。
不喜欢吃中午饭,因为喜欢有自己的时间。
原来是这样?是这样的习惯带到校园。
但却不得不屈从。
「两天的药我没有吃,都是吐在垃圾桶里了,六个月内勃起的次数很多,多数是晨勃,近期我有了生理需求。」
母亲的鞭子停下了。
周是允说:「妈妈,你真的后悔教我成为一个女性吗?」
「早知道你现在这样。」母亲说,「还不如不教你,让你不阴不阳地过完这辈子。」
人类面部的表情,一向是由点至面。
先是眉毛,再是眼睛,后是唇部。
周是允笑了,眉毛弯弯的,笑得很轻松:「原来是这样?」
「原来是这样……」女性弯着脊梁把裤管盖下去,「如果有机会,我会变成一个男性的,像您给我取的名字,我只有说是和答允的权利。」
「只是没有生育能力,不能传宗接代,也是您想要的吗?」周是允说,「换种表达方式,不能传宗接代,也是爸爸想要的吗?」
「无论是男是女,你都会负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。」
周是允怔了一下。
「我们已经想好了,如果有男性的可能性,把你变成男性,如果没有,我们会找一个入赘的男性,由你生一个周家的孩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