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成绩下达的当天,家庭的电话被打满了,时常处于满线的状态,每个名校争相上门,学校的册子数不胜数。
「昌海市」的高考排名,周是允排在第一位,十一中连夜做了条幅,贴在学校的外围,在诸多名校中,周是允选择了「衢州大学」的统计学。
周是允去了两次兴安镇,一次在考试过后,一次在报考志愿之前,两次都扑空了,站在大门之前,周是允看到大门上上了锁。
「她不在这里?真的是这里吗?我没有找错地方?新闻上是这样写的,以于元的性格,不会不回家。」女性辗转在门前,「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?她在躲着我?我拿了五万块钱,五万不够吗?还是说我给得太少了,应该给十万吗?」
「她应该没有见过大钱的。」手摸上门锁,「是我做太多次了吗?」
周是允借了一个梯子,攀到于元家的房顶,于元家的屋顶是平的,上面摆放着老式的天线,女性站在屋顶向下看,院内没有近期生活的痕迹。
她还会到锡山理工吗?以理科的思维,用现实的角度思考,她大概率不会去了,打点锡山理工是一笔大费用。
周是允回到了家,跟绝大多数高中生一样报考了驾照,在驾照上卡了壳,科目三上挂科,差点撞到对向来车。
衢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达的次日,周家办了学子宴,宴请了家庭中的亲戚,见证高考的状元。
是该「春风得意马蹄疾」了吗?
周是允作为主角,感受不到「春风得意」,从心里认为侥幸,出生在一个重视教育的家庭,从小已经在罗马上。
周志发说:「今天聚在这里,主要是周是允拿了个好分数,大家放开吃喝,不够的菜继续添,我也把压箱底的酒拿出来了。」
觥筹交错,高脚的直筒的。
女性拿着饮料碰了杯:「感谢大家今天赏面,稍后我会载歌载舞一下,表演一些节目。」
说完笑了一下,气氛被烘托出来了。
说话是不可以太端着,但不能够太放松,最好是「中庸」的状态,否则回家是棍棒伺候,多少次是因为公共场合,回家被打了?
学子宴一连开了两场,第一场用餐,第二场ktv娱乐,下了「学子宴」后到达车上,已经深更半夜。
周志发喝了酒,坐在副驾驶,主驾驶上坐着司机,周是允在后座观察周志发的表情:「爸爸。」
「说吧,什么奖励?」
周是允说:「我想求爸爸帮我办个事。」
「什么事?」男人拿了一颗烟,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爸爸都会帮你。」
「我有一个朋友,高考不知道填的哪里的学校,我想知道她填的是哪里的学校,可以查一下吗?」
查学校只用一个电话,周志发把手机扔给周是允,周是允给教育局打了电话,不论多晚的时间,局长接听了。
开场是寒暄,而后表达意图,最基本的聊天流程,从前都有学习过,表达是专业的一门功课,有专门的一套思路,也像是做题一样套用公式。
挂断电话,女性把手机递还。
渝京大学离「锡山市」有一千公里,坐飞机需要两小时,如果是渝京大学和衢州大学之间的通勤,至少四小时起步。
于元的性格从前十拿九稳,最近越来越捉摸不透,现在是以距离为前提的拉锯战吗?
——
九月初,于元把杂物间打扫好,辞了在烤肉店的工作,临走前店长塞了几盒烤好的肉片,于元抱着肉片,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走向真正的大城市「渝京市」。
渝京市是首都,主席生活的地方,平时电视上见到的景象变成实体,大城市带来的冲击力,冲击到了坐火车三十个小时的于元。
于元站在火车站前,分不清出站口在哪里,给郎平钦打了电话,郎平钦放下所有事情,到了站口。
郎平钦在栏杆外,于元在栏杆内,车站的风总是很大,遥遥隔着,就已经彼此确认,于元招着手,郎平钦风尘仆仆地来,分担了大多数的包裹。
「你不问我怎么过来的吗?」
于元看着郎平钦的脸,眼镜标志性地在鼻梁,五官朴实无华,放在人群中是转瞬即逝的长相。
「怎么过来的?」
「火车。」于元笑着说,「你要吃肉吗?我在烤肉店打工,现在还蛮富裕的,但是交了学费就穷了。」
郎平钦说:「火车知道,烤肉店不知道,肉就不吃了,我刚吃过饭。」
火车站前来来往往的车接车送,女人拦下了一辆车,报了「渝京大学」的名字,出租车载着行李和「友谊」,于元像倒豆子一样说打工时的趣事,遇到了什么样的客户。
「我遇到一个客户,那对客户是女同性恋,她们两个看上去感情很好,一直牵着手,其实我也在想我要不要谈一个恋爱,再追求一个谁看看呢?」
郎平钦开了窗,安静地听着于元。
「她们绝对不会追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