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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和大小姐(一)(1 / 2)

丽日悬悬,蝉噪凌空。

一束短窄的日影拂过槛窗,洞穿椴木打磨的窗格,在居室正中的绢绫折屏描画形如冰裂的影,纹路纵横,好似在左上角缺了一小块。

银蒜押帘,折枝梅花的床帷放了下来,李寰清蜷在榻上,两条雪白的臂膀抱住双膝,身边密密围着一圈铜钱。

主子发鬓凌乱,乱麻野草般披在肩后,垂下来的碎发掩在脸颊两侧,被泪水一沾,浸出些许潮湿的况味。

倘若秋娘子在此,早该关了门,揪着廊下躲懒的奴仆打骂去了,也决计不会让主子摆了生锈的铜钱,祝穰似的环在榻上,多不端庄啊!

李寰清蓬头跣足,心里有些难受,暗暗心想:早知道如此,我当时就该跟着秋娘子一道下山,也不至于像这样无援。

“悬灯,”有人敲了敲门,轻柔地唤她的乳名,“我进来了。”

她忽咬住牙齿,碾出齿尖交错的细响,“别……别进来。”

来了!来了!

李寰清几乎是泣涕如雨,泪珠蜿蜒,她畏怯地垂下脑袋,埋进膝盖之间。他是怎么游过洒满雄黄的庭院,来到她的居室?那些值守在院外的侍卫,窗下提灯的仆妇与婢女呢?

想到这里,简直令人愈发不寒而栗。

门外果然消停了,半晌,才听他讷讷地问,“为什么?”

“你不想见我吗?”李意卿道,“我回来了。”

他好像在哭,“尾巴……受伤了,好疼。悬灯,救救我。”

这副腔调颇为奇异,似乎才开腔不久,在本该衔接圆滑的位置,微微有些凝滞,似人非人,分明有人的样貌,却像一只游荡在轩廊的妖怪。

李寰清没敢再开口,只是默不作声地倚着墙壁,往裙裾里缩了缩脚,专心致志地装死。

她装死向来很有一手,小时候摔了阿耶镶画的轴头,惹得阿耶大怒,她就抱着玉狮子躲在假山里,听着幽微的竹籁,慢慢睡着了。

这次……这次呢,也能躲过去吗?

一道细细的光径直射过来,泻出格窗,横在李寰清指间展开的小隙里,她乱如绒线的心口忽地一静,水波不兴之下必是骇浪。

左端的槛窗开了,床帷拂开一截,日影剔了灯,书案上一抔猩红的烛花飘蓬般漫卷。宝匣里的照妖灯无火自燃,烧得李寰清头晕眼花,完啦,父母在上,女儿不孝——我要死了!

衣袖纤丽的竹纹一扫而过,转瞬的功夫,帐里又暗了下来。

“悬灯。”他握住她的膝头,好奇地感受了下,“你没有再流血了。”

流血?哦……是葵水……

李寰清愣在原地,惊惧在心里“砰”一声消散,她张口结舌,脸慢慢地红了。

显然,李意卿并不能理解她蓄满泪花的窘迫,他没有经过礼教的训育,因此有一种未经开化的兽性,人所奉行的礼义廉耻,在他身上并不通用。

他们彼此对视,有一种古怪而危险的气氛渐而在床帷里弥漫,不知怎地,她总觉得李意卿不会伤她。

李寰清略顿了顿,她胆气其实很足,敢与人街头打架,敢在春冰上嬉戏,敢拔虎尾的毛。可她不敢和吃人的妖怪作对,只好悬起一颗颤抖的心,壮起胆子,抚了抚他雪白的脸,佯装软和地说,“哥哥。”

他终于笑了,乖乖地贴着她的掌心,亮出唇边尖尖的獠牙,“你受伤了,我给你疗伤。”

她悬着的心又跌了下来,果然又是这样!

日光慢吞吞地淌到榻尾,从掩不住的缝隙里钻进帐里,映出一枝血红的六瓣梅花。

李寰清喘了一口气,竟然不再哭了,未干的泪水浸湿下睑,手指摸索着滑下去,从两端插进李意卿丰盈如云的发间。

冷冽如冰雪般的香气迎面扑来,她庄容蹙眉,紧紧夹住他垂下来的脑袋。忽地“呃”了一声,这才想起来要捂住嘴,哭腔含糊成一截黏腻的尾声,“够……了……!”

灯油里绕着一圈形如柳絮的白脂,浮在玉钩边缘的火焰熄灭了。

李意卿好像有些茫然,咬了咬她腿根的软肉,说得极含混,“你又哭了。”

分岔的舌尖扫了扫浅浅的痕迹,它曾短暂地容留獠牙;转而又剜过那朵猩红的肉花,卷出一注涌出来的水液。李寰清猛然一颤,从喉咙里挤出近似被剐肉的啼泣,“……李意卿……”

清凉山上有养蜂人酿蜜,酿出来的头一杯,都要献给李寰清品尝。每次她捏捏他的獠牙,李意卿便心领神会,探出信子,一圈圈缠上箸头。

他对这种滋味并不青睐,这种古怪的味道,不如鲜血的腥气令他习惯,直到他在李寰清裙子里发现一株小小的花。

藏在裙下怎么能饮到露水?他辗转反侧半宿,决定用涎液濡润颓靡的花珠。

肉穴深处激烈地溢出一汪春水,流经膣腔,潺潺浇在他的舌尖,品出一股甜蜜的余韵。

李意卿仰头,乌发被李寰清不自觉地拢到一端,露出那张端庄秀丽的脸,神色纯质天真,像是一朵被雨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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