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空中的茫茫云雾中，流淌着一部分淡黄色的区域，似乎更加厚重，拥有了具体的轮廓，有了实体……

但没有了外力加持，这些淡黄色的云朵的颜色也在慢慢褪去，形体消解，融入了原本的白茫茫云雾之中……

穿过这些云雾往上，来到更高空，来到加林塔殿之外，向内看去，只见正有两个身影在游斗。

或者说……是那个长着猴子脑袋的青年，不停地扑向另一个身姿英武的女性。

女子握着一柄木杖，杖端挑一水壶，从壶嘴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的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清水。

猴子青年身形灵动，脚步起落悄然无声，在旁观的波波先生看来，他的功夫比起三年前刚刚登上加林塔时，已经有了足够的进步，减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动作，但是即便如此，也仍然无法摸到那个水壶哪怕一次……

比天空更寂静，比闪电更迅速。这是波波先生眼中安宁的动作。

就跟神仙大人一样。

安宁在并不宽敞的加林塔殿内腾转挪移，神态悠闲从容，杖端悬挂的水壶只有微微的摇摆，没有一丝水珠洒出。

忽地，她停了下来，瞥向云外。

刚才，王超的气消失了……是又去了黄泉了吧，找界王大人？

好机会！猴子眼睛一亮，趁着安宁看向外面天空转移注意力的时候，他身手矫捷地扑向对方手中木杖顶端的水壶。

可却见眼前一花，接着头顶一沉……安宁笔挺地站在猴子脑袋上。

她用手中木杖的底端“咄”“咄”敲猴子的脑壳，指点道：“说了多少次了，不要依赖你的眼睛！我没有看你，我就看不见你了吗？”

猴子神色发窘，三年了，总觉得自己一点儿进步都没有。

黄泉

蛇道尽头

界王星

一双脚忽然出现，踩在界王星的草地上，吓了黑猩猩巴布鲁斯一跳，毛都刺起来。

巴布鲁斯抬头，背着光看不清这高大身影的样貌。

“呜呜……”

它绕着磨磨蹭蹭闻闻，才认出这是三年前来过，差点把界王星折腾稀碎，把它给吓半死的那个人……

“好久不见啊。”王超摸出一串香蕉，“这是上次说带给你的，地球的香蕉。”

“呜呜！”巴布鲁斯也不客气，伸过毛手，一串香蕉全部抢来。

“它叫巴布鲁斯。”旁边传来宽厚、温吞的声音。

王超的心里立刻映照出感知中声音传来之处那股气的形状，大概就是个随和中带着点怪异的矮胖子的轮廓，扭头看过去，果然是他印象中的北界王。

北界王踱步过来，仔细看了看王超头顶的金色光圈，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假货，是装饰品。

他道：“我还以为你这家伙在天国呢，找了半天，没想到居然还在地球。”

王超稍微讲了一下前因后果。无非就是他功劳甚大，而且是地球的神仙，尤其还是“在世”特别短暂的初代神仙，他死的时候，有许多必须做完的事情没有做，包括解决地球的头号大敌，还有制造神殿行宫之类的……所以“事务繁杂”，阎王大人这才特别允许他羁留人间云云。

北界王“嗯嗯”听着，完了总结一句：“其实就是你想留在阳间地球呗？”

王超笑了笑，也不狡辩。

“无所谓的，反正总归要回到天国去……”北界王咕哝，摸了摸支着两根天线的帽子，他仔细瞧了瞧王超，应该是在观察他的气息，啧啧笑道：“离得近了，更加觉得你真是不可思议了啊，这是货真价实的力量……”

巴布鲁斯剥着地球的香蕉在吃，看到北界王跟刚才的它一样绕着那人踱步，口中还说着“怎么做到的”、“难以置信”、“这是奇迹”、“算不算窃取了天国的力量”之类难懂的话……巴布鲁斯啃了口香蕉，百无聊赖地继续在身上抓跳蚤玩。

“来来来，先试试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招式……”

北界王观察得起劲，拉过王超要比划比划。

上神要跟你比划，这算什么事？王超头一回当官，还是个神官，心里忽然没谱，甚至产生有点慌张的情绪。

王超的火眼金睛一闪，排除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低劣情绪。

二代短笛原本那么狂的人，就因为融合了神仙老短笛，之后碰见界王神的时候失态的样子，简直是人设都崩了。

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手腕。对于刚才他心中的异样，金色游龙印记毫无反应……

天界的清气、浊气，也就是黄泉的天国气息、地狱气息，对人体肉身都具有改造的效果，后者是异化为魔族，前者是可以修复甚至重塑肉身，还有任命神职后附加的各种法术；而另一方面，这两种气息，似乎也都对精神有着异化的作用。浊气带来的是很激烈、很明显的魔化，是彻底的人格改造……那么也许天界的清气，以及所谓的神职，对精神的异化，则是潜移默化的影响……

王超这么想着，与北界王在草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