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沈扶还是闭上了眼睛,不再挣扎和反抗。
就让他一响贪欢吧……即便醒来之后,发现今夜之事并不是一场梦,而这十数年的相处,两个人的君臣之情和师生之谊,或许才是真正的一场梦……
感受到他的妥协,段明烛面露感激之色,几乎已经急不可耐……
一道闪电划过天际,随后噼啪一声巨响,银蛇狂舞,雷声隆隆,如战鼓擂动。不消片刻,雨丝如织,垂落天际,滂沱之势宛若银河倾泻。养心殿的屋檐不断落水,屋外的宫女侍卫们也纷纷躲进了各自的房间里。
沈扶隐忍着,始终不肯出声。他太痛了,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。烂醉的段明烛失了耐性,肆意地在他的身上发泄。
沈扶心中极度痛苦,他不受控制地紧紧扣住氍毹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可他无可奈何,只得任由他所效忠的君王、他的弟子、他的心悦之人侵犯着他。何曾想到,有朝一日他会作出这样的姿态,任人亵玩一般。
“先生,先生……”
段明烛也是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欢愉,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,理智已经被焚烧殆尽,哪里能顾得上不弄痛沈扶,如今的他,几乎仅凭借本能一般尽情在心爱之人的身上索取。
焚烧着的情意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。段明烛尝到了甜头,便愈发肆无忌惮,几乎在迫使身下之人接受他、容纳他。
沈扶沉重地闭眸,眼角已经浸出了泪。痛,太痛了。并不完全因为段明烛如同野兽一般的侵犯,最让他痛的是,与他行不伦之事的人,是他的君上。
他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。就因为段明烛用那样渴望的眼神看着他,那样求他,他就不忍心拒绝了,他就放任他侵犯自己,或者是放任自己雌伏于他。
从今往后,他还如何为人臣子,为人师表?
沈扶痛苦地闭着眼睛,可是醉中的段明烛哪里知晓他心中所想,只一味地攻城略地,与爱慕已久的人亲密无间。
暴雨下得越来越大了。雷电交织,苍穹之怒尽显无遗。乌云如浓墨翻滚,暴雨宛若天河决堤,箭矢般疾射,打落在地,溅起层层水花。
濒临终点之际,灭顶的快感席卷而来。屋外的大雨滂沱,终是将两人的喘息声全部掩下了……
结束过后,段明烛只觉有些精神恍惚,他仿佛脱力了一般躺在沈扶身侧,在他的颈间亲吻了一会儿,困意袭来,他渐渐闭上了眼睛。梦境中,段明烛餍足地喊着他的字。
雨停了。
屋内屋外都静悄悄一片。
身侧躺着的人睡得不省人事,已经完全进入了梦乡,呼吸也愈发绵长。唯有沈扶两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屋顶,一动不动。过了许久,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尽悲戚。
他知道,从今夜开始,有些事情,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
这周开始会恢复一周四更,万字打底,二四六七更新~后天见啦。
离亭怨(一)
一夜冷风凉雨,寒蝉凄切,萧萧肃肃。雨停后,院中积水空明,黄叶落了满地。
屋里浓重浑浊的酒味还未散尽,两件袍子皱乱不堪地堆叠在地上,烛火已经燃尽了,在烛台里汇聚了一滩蜡泪。
天终于蒙蒙亮了。两名宫女在院子里清扫落叶,传出窸窣响声。段明烛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,但觉头疼欲裂。他手肘撑着床,强行坐起身子,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了一般——宿醉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。
他仿佛有些记不清昨天发生的事情了。
昨天是段云岫和楚酌大婚之日,他好像要替楚酌挡酒,然后就喝了好多的酒。后来,他似乎喝醉了。醉了之后,他开始无比思念沈扶。
再后来,沈扶来了养心殿……
回忆到此处戛然而止,段明烛心里突然咯噔一下,脑海中闪过几张画面,那些断断续续的场景似乎都是发生在他梦境中的事情,然而却又那么真实,让他不敢再继续回忆下去。
他猛然间掀开被子,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干干净净的中单,被褥床单都十分整洁,就连昨日那件十二团龙云纹长袍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。
“来人!”段明烛扬声喊道。
伺候在屋外的一名宫女听到声音,赶忙进来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段明烛一瞧,那宫女竟然是翠儿,于是问道:“昨晚是你当值?”
“正是。”
“看到沈学士没有?”
“回陛下,沈学士寅时未到就离开养心殿了。”
段明烛面色慌张起来,想了片刻,脑子里却一片混乱。
“他走的时候,可交代过什么?”
翠儿仔细回忆起来,随后摇了摇头,如实道:“沈学士什么都没有说。但奴婢瞧着,他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,奴婢不知沈大人是不是生病了……”
段明烛神情一僵,顿时心跳如擂鼓,面容十分难看。
随后,他摆了摆手,示意翠儿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