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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(1 / 2)

今天确实是八月二十。

那何均下葬的时间不是早就过了吗?方叙为什么还没有回来?

刚才在路上的见闻和那阵隐隐的不对劲又浮上心头,警铃大作,蒲炀不再迟疑,直接走向了何均家。

不管发生了什么,总归得先去看看。

日落西山,淡黄色的光晕打在村户的房檐上,正是过晚的时候,这村子里却没有半分人烟,乌青色的烟囱里一点炊烟不见,他甚至都听不到鸡叫与狗鸣。

这个村子太安静了。

好像有什么跟着阳光一起破土而出,把原本不属于他们却被他们抢掠的的又夺了回去。

蒲炀每一步都走得平稳均匀,绕过田弯,何均家的围栏就在眼前,这回屋子里没有那碍眼的煞气了,寂静而沉默地立在黄昏中。

门口土坪上满是大红的鞭炮屑,空气中散发着很浓郁的石灰味,蒲炀盯着门口鞋上的泥土几秒,抬脚走了进去。

外室没人,桌子上放着吃了一半的菜和碗筷,椅子凌乱,蒲炀跨过横在屋中央的板凳,推开了里屋的门。

他看见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何均的家人,妇女、小孩,全部躺在床上,整整齐齐穿着长衣长裤,睁眼望着天花板。

但他们毫无呼吸。

破旧的桌布挂在窗户上遮挡太阳,还是照射进几缕霞光,金色光芒映在床上的人脸上,把他们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而优雅的弧度,像笑,又像在哭。

蒲炀沉默不语地走到床前,躺在最外面的是个小男孩,看着不过十岁左右,黑白分明的眼睛空洞而没有血色,仿佛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。

他手指隔着手套掀开男孩的长袖,瘦削的胳膊上全是铜钱大小的脓包,在阳光下泛着令人恶心的光泽,蒲炀眯缝了下眼睛,转手将男孩的头偏了过去。

他的耳后,也有那个东西。

蒲炀在床头站了一会儿,在准备掀第二个人袖子的时候身后的门响了。

吱呀一声,有人进来,蒲炀头都没回,伸出手将女人的袖子挽上去:“你嫌自己的命太长?”

顶着伤口到处跑。

“没,”来人指尖松松握住蒲炀肩膀,把他往后带,“我来。”

蒲炀松开手,退后两步靠在门上,盯着那个红色的背影,平淡开口:“呼吸都没了。”

跟在后面进来的福禄寿脚下一软,堪堪扶住门框:“什,什么意思,都死了?”

蒲炀摇摇头,若有所思:“不像。”

和何均不同,他们反倒像是灵识被活脱脱拉出,脱离本体造成的假死。

“的确,”燕北声一扫而过,几下检查完,又重新替他们把袖子捋下来,“是蛊毒造成的疫病。”

“他们身上的蛊毒发作,五感尽失毫无意识,短时间内是假死,时间一长就说不好了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福禄寿眼睛都不太敢往床上看,齐刷刷地躺一片,视觉冲击力有点大,“有什么办法吗?”

“我能暂时帮他们稳住躯体,”燕北声起身的瞬间碰到伤口,轻轻“嘶”了一声,继续道,“但还是得找到灵识。”

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。

蒲炀和燕北声对视一眼,几乎瞬间就了解了彼此的想法。

的确,这几个人能够暂时让燕北声帮他们稳住躯体,那再多几个呢?更甚,如果被夺走灵识的是整个青山村的人呢?

那这座村子就真成了一座死村,如同燕北声说的那样,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。

蒲炀当机立断:“去其他人家里看看。”

三人几乎走遍了青山村每一户人家,事情果真朝着他们心中最坏的结果发展,数百户人家,上千人,竟无一幸免。

难怪这地方能安静成这个鬼样子。

福禄寿这小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,胃里翻江倒海,走到路上先吐了个大的,整个人跟焉打了的小白菜一样,嘴里一股子苦味。

这实在太他妈离谱了,以为来旅个游,一夜之间,把村子都旅没了,可真是完了个大蛋。

另外两个人则司空见惯,面不改色地检查完所有人,连眉毛都没皱一下。

不对,也可能皱了一下,福禄寿想起来,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,蒲炀眉头紧锁,叫了他们一声。

福禄寿转头看他,就听他嗓音透着冷质,一字一句道:“方叙呢?”

福禄寿才好似如梦初醒,是啊,他们几乎把每户人家都检查完了,怎么唯独没看见方叙?!

旁边的燕北声却面无异色,沉吟片刻,道:“也不止,还有一户没去。”

蒲炀同他对视,瞬间了然。

他怎么忘了,有一户人家位置偏远,自己上次去都绕了好久的小路才到?

那户人家可还有好几位同他们打过交道的“熟人”。

三人连夜去了一趟杨鹏家。

远远的,能看见这户人家里同样没有任何光亮,如同其他所有村户一样,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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