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经过岔口,陆玉勒马头转方向,“绾儿,走这边。”
她要绕路,避开江展。哪怕是绕远路。
事与愿违。行进一个时辰后,前方因地震撕裂出大坑,坑底是常年积攒的烂叶污水。坑的宽度马无论如何无法跨越。
陆玉咬牙,再次掉头回官道。
路观图上并未注明此处状况,小道并不在路观图细致描绘的范围内,更新不及时。陆玉扼腕,徒叹又耽误了时间。
终于转回官道,日已出。
明亮日光烈烈,今日又将是燥热晴天。
马蹄踏踏。
却不是陆玉二人的马,马步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近。
江展望见陆玉的背影。
她手握缰绳,稳稳跨在马上,袍袖在疾风下飒飒而展。
江展笑了。
昨夜在入住册上看到他的名字,一搜房间,人竟然已经跑了。好敏锐的洞察力。再次见到他,江展心中有隐隐难言的兴奋。
他破风而喊,声振群山,“陆郡王,留步!”
他低声吩咐身边人,“追上他。”
陆玉充耳未闻。
冷绾和陆玉并驾齐驱,“家主,那个安王追上来了。”
“不必理会,尽量甩开他。”两人奋马疾奔。
“陆时明,别跑了……”
“你跑不掉的…………”
恶鬼低语,纠缠如鬼魅。
护卫们率先超马,将陆玉和冷绾包围起来。
马儿打了个响鼻,蹄铁嘚嘚踏着地面纷纷停下来。
江展不紧不慢驱马上前,围着陆玉转了一圈。
“郡王,好久不见。”
陆玉不应。
“怎么刚才叫你,你不应呢?莫不是,心虚了?”
陆玉冷目,“殿下有什么事吗?”
江展开怀的笑,笑如春风。
“听闻郡王以天子节杖震慑,雷霆之势,不到叁日便将零陵水患一事查清,当真是精明能干,好手段。”
“殿下过誉。”
“哈哈……你还真以为我夸你?陆时明,你好大的胆子!”
他一副笑脸怒转恶容,“陛下登基以来,本王从未听说过陛下新赐节杖。仅仅是查这样一个小案子,如何需动用天子节杖?”他一字一句沉声,步步相逼。
大魏开国以来,天子节杖只有在出使外交或者涉及动摇国本的重大案件时才会颁发,见杖如见天子。天子亲临,群臣跪拜。
陆玉沉着眉,神色深静。
“安王的意思是,我假造了节杖?”
“哈。陆时明,我给你个机会。交出赝品,你自断一臂,跟我回淮安。我上书陛下,待殿下应允后,本王亲自押你进长安。”
陆玉手抚上马背侧包裹着黑布的节杖,她单手举起节杖,示于众人,“江展,你污蔑节杖为假,蔑视天子,该当何罪!”
围住陆玉的护卫皆后退了一步。
江展眼色凌厉,“若为真,不若露出真面目,在众人面前以辨真假。”
周围人屏住呼吸,真相只在这一刻。
忽然,陆玉胯下马长长“吁”一声,引得周围的马动乱,陆玉冷绾乱甩马鞭,趁乱杀出,甩下江展的队伍。江展迅速调整好,紧随其上。
“陆玉,你敢耍我!”
两人终究抵不过江展几人包抄,行进树林夹道,又一次被追上。
林中无人,静寂下,风中狂啸着杀意。
四处荒岭无人,截杀了陆玉,借言他被盗贼所杀又有谁知是否真相?死无对证。
江展一念间,拔刀暴起。
“杀了他们!”
一时间,兵刃骤接,不再掩饰的杀意将风浸出血腥味。江展对陆玉,其他的人围攻冷绾。
他出刀快而沉,每一刀都欲将陆玉置于死地。
“陆时明,你今日便是这荒地冤魂。”
“黄土埋骨,是你最好的归宿。”
陆玉长剑铮然出鞘,灵活抵挡,剑下铿然,不落下风。
他招招往命处去,陆玉渐感力不从心。江展冷讥,“快不行了吧?那晚我捅你那一刀手下留情了,今天我要捅烂你。”
陆玉后背汗湿衣襟,唇色泛了白,眼色仍如寒刃一般。
“别逞强了,你今日必死无疑。”江展志在必得,感受到陆玉力不如初始,渐渐放缓出招力量,颇有些玩弄的意思。
他刀刃几次险险擦过陆玉脖颈,但及时收力,就是为了看她惊惧紧绷面色,击溃她心防。
陆玉渐渐没了章法,瞥到跌落马背的节杖,忽然矮了身子去捞,将后背露出,江展见势上刀,陆玉回身用铜杖挡下,利刃削铁如泥,铜也不例外,顷刻间,铜杖断成两节,散落于地。
江展未曾在意。最后一刀,力如千钧,将陆玉手中长剑挑落,将她逼至树背,退无可退。
“你想我在哪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