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今日,娄缙才再次睁眼,清醒的时间也比往常多了一些,到此刻才知道宫里已经变了天。
听云崖说完了宫里的事情,娄缙抬了抬眼,沙哑着嗓子问道:“大哥那边怎么样了?”
云崖沉默了半晌,才缓缓开口:“我打听到大公子买了棺木和墓地,将人埋了。之后,便动身去往京城了。”
云崖只打听到娄钧买了棺木埋了人,却没有再详细探查,其实娄钧埋的是他奶嬷嬷的衣冠冢,并不是穗岁,而打听消息的人和云崖都以为娄钧埋葬的是穗岁。
娄缙的情绪再次失控,一双沧桑的眸子里满是悔意:“她还是死了,他还是没能把她救回来……是我不好,是我害死了她。”
云崖递过去一块帕子:“世子,节哀。”
淮南王听说娄缙醒过来了,便将人叫去了书房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。
“你是淮南王府未来的顶梁柱,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颓废至此?!”
“明天,拟一个折子送到京城去,如今宫里是大皇子代理朝政,我们淮南王府总要表示支持未来的新帝。”
被淮南王骂了一顿,娄缙脚步虚浮地回了书房,写好折子派人送到宫里后,他又回了寝殿,他躺在床上,看着从娄钧房中搜出来的穗岁的画像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睡梦中,他的耳边满是女子痛苦的哀求声。
“世子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女子在他身下看着求饶,她浑身是伤,眼底是无尽的绝望。
娄缙猛地睁开眼睛,穗岁的脸也渐渐的消失了。
她定是怨恨自己的,怨恨他没能保住和她的孩子,怨恨他不相信自己,折磨了她数年。
再次闭上眼睛,穗岁的脸庞渐渐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娄钧怒气冲冲的样子。
他质问娄缙:“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,都是被你害的!”
“她和你有多大仇多大怨,你要这样对她?!折磨她不够,还要把她害死!”
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天渐渐亮了,云崖守在娄缙身旁,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水。
他不敢叫醒他,生怕叫醒了梦魇中的人,他醒来后会变的痴傻。
直到娄缙看到一个小婴儿哭着在朝着他招手,质问他为何没能保护好自己,娄缙的身子猛地剧烈一颤,惊醒过来后,云崖才开口问道:“世子,是又做噩梦了吗?”
云崖担忧地看着娄缙。
娄缙没有理会云崖的话,自顾自地说着:“是我不好,谁都没能护住……她最怕疼了,小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都要让我看。”
“可是后来……她挨了板子,弹琴弹了一夜十根手指头上满是鲜血,却不吭声了,也不找我撒娇诉苦了。”
“我错了,是我不好,亲手把她推的越来越远。”
娄缙用头去撞墙,随着“咣咣咣”的声响,直撞的出了血,似乎这样的疼痛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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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崖看不下去,伸手护住娄缙的头。
“世子,当年你也是被蒙在鼓里。”
云崖也说不下去了,穗岁当年是想要解释的,可是世子没给她机会,如今人去楼空,什么都无法挽回了。
“走,让我自己待一会儿。”
“你再去外头打听打听,穗岁被葬在哪里了。”
云崖见娄缙不再撞墙了,才叹着气离开。自从娄钧和穗岁、松莲等人离开后,淮南王府忽然就冷清了不少。
不光是娄缙,香儿整日也是魂不守舍地,本来就纤瘦的人更是瘦了一圈儿,下巴尖的厉害。
云崖趁着给娄缙办差事出府的空当,带着她出了淮南王府,希望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。
到了她喜欢的糕点铺,云崖掏出银子递给掌柜:“掌柜的,把各式糕点都装一些!”
说着,云崖看了看四周,瞧着前方一个摊位上的手串很是好看,是香儿会喜欢的那种:“你在这儿等我一下。”
香儿点点头,从前那么爱吃的一个人,看着这些精致好看的香喷喷的糕点,半点胃口都没有,看着那掌柜的装糕点,见她还记得自己的口味,香儿感激地笑了笑:“多谢金姐。”
香儿是熟客,金姐认得她,见云崖走远了,才从抽屉底下抽出一封信来塞到了香儿的手里:“一个女子让我给你的。”
瞧着云崖乐呵呵地拿着一个锦盒往这边走,金姐赶紧催促道:“快收好,找个没人的地方看!”
香儿的心忽而一颤,仿佛明白了什么,赶紧将信收到了袖子里。
买好糕点后,云崖和香儿回了淮南王府。
香儿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,打开信看了起来。
看着看着,她的手开始颤抖,眼泪也止不住的流:“这,真的是穗岁姐姐写的信,她还活着,太好了!”
信中写到,她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,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。
她在偏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