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彰若有所思。
“母嫔如此分配,令明仲和小成子皆有所归,不致来日为了三分薄利而散,二人的师徒关系反而因此更加紧密。如此,皇子所与倚华宫便真正形同一体。”
说完,他抬头看杨佩宁,“母嫔,我说的可对?”
杨佩宁见他顶着六岁的面孔,便做出这样深沉的模样来,轻轻笑着点头。
伸手,揉了揉他的头。
“我的连彰很聪明。”
被表扬了,连彰酷酷的小脸上浮起笑意来,小酒窝在烛光的照映下若隐若现。
“母嫔放心,我会重用小成子的。”
杨佩宁莞尔,望着眼前活生生的儿子,目光越发柔和。
“皇子所的一切,我都已为你打点妥当。母嫔知道你心有志向,但母嫔更希望我的连彰,一定要活得随性,自在。”
连彰望着为自己殚精竭虑的母亲,忽而想起宫中人对母嫔的谣传来。
他扬起唇角。
母嫔对他从来不是掌控欲,而是一切都想为他周全完备的谨慎和小心。
一如她这些年在后宫中的如履薄冰。
他会尽快长大,让母亲过上真正自在无忧的日子!
初一十五,是阖宫嫔妃拜见皇后的日子。
饶是杨佩宁因孕免了日常请安,这两日也必得去椒房宫。
“哟,顺嫔妹妹真是稀客啊。自打妹妹怀孕,难得见你一次。”
说话阴阳怪气的是江嫔,王皇后爪牙之一。
江芝与她都是同康十七年入的王府。
自入府起就龃龉不断,她诞下连彰后,江芝便抱上了皇后的大腿,一年后也同样生下一个皇子。
只是五年过去,她再未有身孕,杨佩宁却始终得宠还怀上了孩子。
这是江芝最大的意难平。
杨佩宁眉梢轻挑,漫不经心地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,“有孕在身,身子实在笨重,陛下和皇后宽怀,令妹妹不必日日见安。不过姐姐放心,等孩子平安落地,我定常来陪姐姐叙旧,也让姐姐沾沾福气,早日给四皇子添个弟妹。”
被戳中心窝子,江芝气得噎住。
“这一连半月,听说陛下除了在紫宸殿,便都宿在倚华宫。自个儿不能侍寝还霸占着陛下不放,真是……”舒婕妤冷哼了一声,娇声冷语:“亏嫔妾入宫前都以为,宫中娘娘都端庄贤德。”
舒挽是才礼聘入宫的美人,年轻又貌美。
入宫后一向得宠,越过其他嫔妃,径直比肩杨佩宁这个宠妃。
可好景不长,自从杨婉因搬去霓裳殿,崇庆帝几乎日日都留宿倚华宫。
外界只以为是杨佩宁这个嫔主使了狐媚手段。
入宫不久便骤然失宠,此等奇耻大辱,舒婕妤恨不得将“罪魁祸首”顺嫔拆吃入腹。
杨佩宁不屑地笑了,笑意却不达眼底,冰冷眼神直直看向她。
“舒婕妤娇花一样的美人,本宫还说陛下怎么就忘在脑后了。今日,可算是找到了因。”
这样的眼神杨佩宁又不是第一日才见。
这些年从王府走到后宫,她“受尽宠爱”,恨她的人何止一个舒挽。
江芝与她平起平坐她尚且无需礼敬,何况舒婕妤。
舒挽梗着脖子,“你这是何意?”
“你只不过是个婕妤,见到本宫,却未尊称,口口声声称‘你’。可见是连宫中礼数都未熟悉,如何又能侍奉君侧呢?”
舒挽愣住。
“好了,舒婕妤才入宫,无心之失罢了。顺嫔许久不见诸位姐妹,何必抓着不放呢。”
江嫔舒婕妤接连败下阵来,端坐在凤位上的王皇后终于开了今日第一句口。
“陛下为你赐封号为‘顺’以示看重,也是要告诫你要恭从之意。你可别辜负了陛下好意。”
皇后打算轻飘飘揭过,还拿她封号说事。
杨佩宁自然不答应。
“皇后娘娘宽容,嫔妾本该听从。可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若不守规矩也可轻纵,那么日后,是不是宫规也可视若无睹了呢?”
“嫔妃入宫便是为了侍奉陛下,嫔妾一未触犯宫规,二未寻衅滋事,一切遵循宫规行事,舒婕妤却说嫔妾不贤德,这不是指桑骂槐,怀疑皇后娘娘治下吗?更甚者说,是否是对陛下心存怨怼呢?”
舒挽被她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我没有!”
杨